美国国会上演“批斗”舞台剧

金银岛岛主

金融危机发生后，“批斗会”在国会已经多次上演。这除了给到场的国会议员、收看电视的普通民众解解气外，也多少披露了更多的信息，增加了透明度。不过，话说回来，这些不惜言辞口诛别人的议员在金融危机之初时又做了些什么呢？

2月11日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召开听证会，花旗等8家接受了美国政府援助的银行高管应邀参加。会上，这些高管对其接受的共计1650亿美元援助资金的使用情况进行辩护。这将是危机爆发以来，首次如此多的华尔街高管共同接受华盛顿政要们的拷问。在这场近６个小时的听证会上，银行业老总们时常遭到不留情面的质问、嘲弄，听证会更像是一场“批斗会”。

参加听证会的八位CEO包括，高盛的贝兰克梵、摩根大通的戴蒙、美国银行的刘易斯、花旗银行的潘伟迪、纽约梅隆银行的凯利、道富银行的洛格、摩根士丹利的麦晋桁、富国银行的斯坦普。

那些已经倒闭或者被美国政府接管的企业，诸如雷曼兄弟、美国国际集团、房地美和房利美等公司的高管们无缘出席听证，倒是让议员们少了一些“泄愤”的目标。美林证券原老总塞恩因公司被美国银行收购而缺席，让“批斗会”又少了一个重要角色。一位国会议员在发言后仍不解气地表示，他希望国会再次传唤包括信用评级机构负责人在内的其他人士接受质询。

面对越来越多的舆论压力，美国政府在向银行增加注资的同时收紧了对分红、并购和高管薪酬等方面的限制。为保护纳税人的利益，奥巴马此前宣布，接受政府救市资金的金融公司的经理年薪不得超过50万美元。对此，华尔街和商界反应冷淡，不少人士担心，这可能导致人才外流并推迟金融部门的复苏。

据悉，像之前的汽车业高管一样，多数银行家放弃乘坐公司飞机前往华盛顿。美国银行首席执行官刘易斯从位于北卡罗来纳州夏洛特市的总部坐8小时的火车赶往目的地。不过外界预计，便宜的出行安排并不能平息国会议员的愤怒——在2008年亏损创纪录新高后，金融业的分红被曝出仍高达184亿美元。

步调一致地表达痛悔之意马萨诸塞州民主党议员迈克尔·卡普阿诺对八家银行的CEO说：“美国不再信任你们了。” 他们要求银行 CEO们明确说明他们对所接受援助资金的使用情况。

对此，高盛集团主席及CEO劳埃德·布兰克费恩承认，“我们正处于民众对银行业的愤怒中”。他表示，在服务于高盛公司的二十六年中，从未见过公众与金融服务业者间有如此大的鸿沟。 “华尔街忽略了它对民众的义务，并允许了一些破坏金融稳定的趋势和做法发生。”

但劳埃德自辩称，“我们正积极令救援资金起效。”他说，高盛非常认真地使用这笔救援资金，并用获得的107.5亿美元款项增强了资产负债表，增加了向市场注入资金的能力，并扩大了客户的市场资本。

除了努力证明华尔街并没有“浪费”政府注资外，华尔街高管们当天还努力为自己的高薪辩护。这八家银行的CEO都表示，虽然他们2008年的工资从60万美元到150万美元不等，但无一例外都没有为自己发放任何奖金。另外，还有少数高层2008年的薪酬平均削减80%。

听证会上，花旗的CEO潘伟迪为公司购买私人飞机一事道歉——花旗买了一架私人飞机而只在政府迫使下才取消订单。潘伟迪还立下誓言，在花旗开始盈利之前，他只收一美元的年薪。美国银行的刘易斯因美国银行收购美林的交易而被责骂。大摩的麦晋珩则表示，他很热爱自己的工作，以至于可以不求任何回报。

尽力增加对消费者放贷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主席弗兰克曾批评这些银行没有将获得的资金用于增加消费及企业贷款。各家金融机构的高管都表示，他们在尽一切可能增加对消费者放贷。

他们都强调了需要重建人们对金融机构的信心。高管们纷纷立下誓言，表示会节俭地花纳税人的钱，并会尽早将政府的注资还给政府，不但如此，政府还可以从注资中获利。

听证会上，银行家们还表示，美国经济前景暗淡，预计从信用卡到房屋贷款等所有领域都将面临更大的困难。摩根大通的戴蒙表示，摩根大通拨出了100亿美元的准备金，以应对信用卡业务可能带来的亏损。

建议改革监管模式同时，银行的首席执行官们表示有必要改革监管模式，引入一个全面监管者的角色。美国目前分散的监管方式是美国立法者犯下的一个明显错误。

高盛CEO布兰克费恩日前曾撰文表示，全国范围内强化银行的风险与控制机制，银行应采用更严苛的会计准则，接受更严格的监管，并给予风险管理部门更大权力。

摩根大通新CEO戴蒙则表示，目前正准备签署一项关于研发系统风险校正的建议，这将有助于监控美国市场。

议员们很“愤青”８位CEO对当天局面似乎早有准备。

高盛CEO劳埃德布兰克费恩在答辩之前承认，“很明显，目前公众对金融行业存在着怒气。”在８位老总中，因公司业绩欠佳连续两年放弃年底分红的摩根士丹利首席执行官麦晋桁，是唯一主动对公众致歉的一位。他对金融业出现的局面表示歉疚，特别向公司股东和美国民众道歉。

议员们对于迟来的歉意并不买账，听证会上时常传出议员愤怒的话语。一名来自波士顿地区的民主党议员讥讽说：“你们给女童子军买了饼干，帮助修女做完好事之后，今天又骑着自行车跟我们说：‘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再犯错了，请相信我。’我们社区也有这样的人，他们抢了你们开的银行之后也这么说。”

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民主党议员保罗肯泽斯基当面质问道：“我想知道(政府援助的)钱去了哪里？在你们离开华盛顿之前请想办法把钱还回来！”

也有一些议员相对冷静，他们把提问集中在了金融危机的产生、政府救助资金的使用、企业薪酬的安排等一些具体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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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批斗会”上的小丑？

在华盛顿，华尔街老板们证明了他们为什么能拿到高薪──至少曾经入帐大笔银子。这帮家伙可都是聪明绝顶的推销员。在众议院听证会这样装腔作势的公审上，事实可远远不及总体印象重要。华尔街先拔头筹。

35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流入了银行，但美国的信贷紧缩问题依然严峻。止赎比例处于历史高位，但获得救助的华尔街仍然给自己开出数百亿美元的奖金。事情的发展本应该是炮轰得那帮老板们哑口无言，不是吗？

不过，如果拿着炮筒的是来自加州的沃特斯和来自马萨诸塞州的卡普安诺这样的国会议员，那就另当别论了。

沃特斯先是恭维八位首席执行长是“宇宙的主宰”。听起来好像是电影《星际迷航》里面的科克船长？接着，沃特斯却如此无礼和困惑地提出质问，完美映衬出了老板们的绅士风度。下面就是沃特斯和美国银行老板刘易斯的一段对话：

沃特斯：我觉得，你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用我们提供的资金给自己发钱，这很重要。一个事实是，你让美国银行给自己开了3000万美元薪水，结果还要接受我们的救助资金。你为什么这么做？

刘易斯迟疑了一下回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至于卡普安诺，他那面红耳赤的咆哮似乎更适合幼儿园而不是国会。卡普安诺愤怒地要求对方交出发明信用违约掉期元凶的脑袋，然后痛斥道：我很奇怪你们中居然还没人遭到起诉！

哦，祈祷这位议员有好运追查到元凶吧。

在这场闹剧中，华尔街大佬们实际上所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照剧本来，平静地回答所有意料之中的质询。

看看他们都遭遇了什么问题：你们谁有公司专机？你们去年拿了多少奖金？你们为什么提高信用卡的利息？你们对止赎问题采取了什么措施？华尔街的棒球金童们迎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绵软无力的发球。应对起来几乎是易如反掌。

倒是摩根大通首席执行长戴蒙自告奋勇，要亲自调查任何不公平的信用卡费用。摩根士丹利老板麦晋桁也热情洋溢地谈了自己为什么在几乎没有薪水情况下还热爱本职工作。富国银行老板斯坦普同样不失时机地自豪宣称，银行管理人士是“美国民众第一，银行家第二”。

真不错啊！有好几次，我都不得不问问自己为什么如此聪明能干的老板还会把银行业带进破产的泥潭。但这已经是过去了。这些老板们显然比现任美国财长更能说会道，他们能让你坚信未来会越来越好。

这一切都要感谢救助资金。

普通人的脑袋是得不出问题资产救助计划运转成功这样的结论的。这个计划被视为一个败笔，因为数百万美国人仍然难以获得信贷，他们实际上也负担不起。但救助资金的真正目的是救银行于水火，对它们进行注资以拯救它们──而不一定是促使它们增加放贷。至少这不是直接目的。

那么，这帮家伙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评估救助计划在贷款方面的成效？这就是政治。

政客们把救助计划包装成治疗信贷危机的药方，兜售给急需信贷的美国民众。但他们却没有点破，松散贷款正是当初各家银行制造危机的罪魁祸首。好消息是，从今天老板们的证词来看，各家银行的状况已经不再那么糟糕了。问题资产救助计划取得了实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你相信这帮老板的鬼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