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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泡沫正在破裂吗?

谈起股市,现在人们不兴说牛市下半场,而是股改下半场,往往下半场挺进的是深水区,攻坚阶段,李稻葵教授称之为股改阵痛。股改作为前所未有的制度性变革,客观激活了全社会的财富再分配。

上半场股市狂欢,带来了快速的财富增值、转移,到下半场,随着股市的震荡,财富洗牌的速度和力度加大。研究新财富最新一届的“500富人榜”,我们发现,这些中国最有代表性的富人的创富模式依然是“牛市造富”,股改上半场的超级牛市带来丰沛的财富,无论直接和间接,大家发的都是“股改财”。

在2007年,这些富人的财富数字说明了股改上半场的财富增值盛况:截至2007年12月31日,500名富人的财富总额26027亿元,人均财富52.1亿元,较2006年大增103.33%。这意味着,他们过去一年的财富增量超过了以往若干年的积累。

本届富人榜新晋富人164名,其中拥有上市公司者多达133位,而跻身前100位的18名新晋富人全部拥有上市公司。今年旗下拥有上市公司的上榜富人达到320名,占上榜者总数的64%,而去年这一比例仅为42%。这意味着,中国日臻成熟的市场经济环境以及新的资本游戏规则,让各类隐形富人的财富走向阳光化、透明化,纯粹因商业兴衰、竞争成败而导致的财富洗牌将会增多。

这同时证明,中国富人的财富构成正呈现一个深刻的变化,即财富的资本化、金融化进程已经加快。今年,500富人的财富证券化率已增至79.3%。这与中国上市公司市值管理研究中心测算的2007年底中国证券化率突破130%的趋势相一致,但与海外富人90%左右的财富证券化率相比还有提升空间。

正是由于财富的资本化,富人们的财富得以按资本市场的动态评价体系估值,其增减与资本市场的相关性逐渐增强。富人们2007年财富总额较上年增长103%,而同期上证综指涨幅为97%,二者相当接近。未来,富人们在管理个人财富时必须注重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价表现,大股东与中小股东的利益趋于一致将得到充分的体现。

500富人所拥有的上市公司中,在A股或香港市场上市的占到八成以上,显示国内股市已经成为本土富人的创富主场。2007年,两地股市的高涨带动了富人财富的亢奋增长。本届继续蝉联首富的杨惠妍,在旗下上市公司碧桂园2007年的股价高点时,身家一度超过1300亿元。跻身今年“最快成长50人”的富人,更得益于资本市场的推动。总体来看,这些富人基本可以分为两类。

一类是因为旗下公司上市带来的财富成长,例如今年财富增长最快的潘石屹、张欣夫妇,因旗下SOHO中国2007年10月在香港挂牌,财富增幅高达1453.8%,成了“脱贫的榜样”。类似情况的还有海王集团的张思民、银泰百货的沈国军、波斯登的高德康以及巨人网络的史玉柱等。

另外一类就是由于拥有的A股上市公司股价上涨而带来财富的增加。今年“最快成长50人”中,拥有A股上市公司的富人占到70%,远高于去年的28%。其中,最典型的是美的电器的何享健家族和涌金系的魏东,由于美的电器和国金证券2007年股价涨幅高达600%以上,二人财富也分别增长了1044。4%、655%。今年“最快成长50人”第二名张宏伟的财富增幅也超过12倍,不过其主要以娴熟的资本运作技巧来实现财富暴增,当属个案。

三个月后,进入股改下半场的2008年3月,排名前20位富人的身家已锐减1871.4亿元,人均缩水93.6亿元,平均缩水率高达29.3%。他们财富得之于股改的过度补偿,失之于股改开始发作的阵痛。其中,房地产业富人的财富缩水尤为严重,缩水总额达到922.7亿元,而杨惠妍的财富缩水223亿元,在前20大富人中财富损失额最多。

泡沫起,泡沫灭,500个富人的财富消长,为最近两年的经济社会变化提供了研究解剖样本,让我们观察财富,也观察这场改革本身,它的“后座力”远超过了人们想象。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带来另一个问题,以一场改革终结另一场改革,这其中的纠错和消耗就叫代价。衡量一次改革的效率,两年是不够的,它带来的影响之深之远,可能超乎这个时代。

李稻葵教授认为,短期内,延缓解禁股减持的速度,以减缓改革的剧痛,也符合改革的逻辑。因此,手术是为了健康,疼死了,就失去手术的意义,用些缓解的止痛剂也符合手术的逻辑。

分行业来看,富人们的财富差异同样十分明显。不仅不同产业的富人平均财富有成倍的差距,同一产业链上下游的富人,财富量级也有天壤之别。从各行业上榜人数与人均财富的消长中,我们更可以发现行业经济变动的痕迹,从而寻找商业的方向。

随着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新的商业模式不断涌现,一些陈旧的业态模式正逐渐萎缩,同时之前的一些细分行业正逐步发展壮大,例如太阳能行业,在短短几年内从无到有、从弱到强。

从今年上榜富人的人数看,综合、房地产、日用消费品、机械设备、金属与冶炼等行业分列前五,都超过了40名,表明目前房地产、制造、资源产业仍是中国主要的造富场。从人均财富看,金融服务、房地产、能源分列前三甲,仍是超级富人的主要诞生地,而金融服务、房地产行业的人均财富分别达到80.4亿元和78.9亿元,较上届分别有95.5%和87.9%的增长,不过值得注意的是,增速较上届有所放缓。

本届只有金融服务、房地产、能源、林业及造纸、商业服务业、综合行业的人均财富超过上榜者人均财富。这6个行业的上榜者占总人数的49%。这6个行业中有3个属第三产业(房地产、金融、商业服务业)。林业及造纸人均财富如此之高,是因为张茵家族(包括其弟张成飞)总共拥有345亿元财富,位居排行榜的前列,提升了整个行业的水平。

本届还有接近2/3的行业人均财富低于52.1亿元的人均水平,这些行业大部分分布在大制造业领域,这真切地反映了中国制造业处于价值链的低端。在“新财富500富人榜”排名之初的2003年,制造业上榜人数最多,以79人占全部人数的19.75%。近年,随着中国制造业的比较优势不断被消解,行内富人也风光不再。不过,制造业的首富在富人榜上的总排名仍比较靠前,如机械设备行业的梁稳根、家电制造业的何享健家族,说明如果经营得法,在低利润率行业也能够实现财富的高速增长。

不过,制造业富人的递减也合乎全球规律。从全球富人的行业分布看,金融业(10.3%)、零售业(8.8%)、媒体娱乐业(8.6%)、服务业(7.8%)和软件与高科技业(7.35%)相对领先。这些主要提供无形商品的行业,在财富积累速度上远胜于提供硬商品的制造业,“500富人榜”中,来自非制造业、在创业十年内上榜的富人近年明显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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