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show 于 2015-7-17 17:01 编辑
独自归乡—有一天,我和生父重逢了
十岁?返回夏威夷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在人群中认出他们。当自动门一打开,我只能看到,隔着栏杆全是一张张微笑、焦急的脸庞。一直到人群后方,我终于找到一位高大、头发花白的男人,旁边几乎看不见的,还有个娇小、表情严肃的妇人。他们开始朝我挥手。我走出自动门,门一关上,图就把我抱在怀里,在我脖子套上用糖果和口香糖编的夏威夷花圈。我们走的是高速公路,在车上,我说起这一路来的情形,也提到留在雅加达的家人,老爷子大概说了晚上他们精心筹划的欢迎会,图则是提醒我得买些上学穿的新衣服。
第一次听到母亲解释对我的新安排时,感觉并不太坏。她说我已经上完所有的函授课程,所以得送我回美国上学,她强调顶多一年,她、玛雅(欧巴马的妹妹)和我很快就会在夏威夷团聚。跟老爷子和图住在一起,夏天有冰淇淋、卡通与海边,而且「你不用早上四点起床了。」这点完全切中我的要害。
我在班上引起的新奇感,尽管很快就被淡忘了,但我越来越没有归属感。我穿的衣服,不管是老爷子还是自己挑的,都显得老气;脚上的印度尼西亚凉鞋,在雅加达穿没问题,但在这里看起来很寒酸。大部分的同学住在同一个小区,家里都是有游泳池的豪宅。他们的父亲都在同一个少年棒球联盟的队伍当教练,母亲则是共同发起爱心饼干义卖。这里没有人玩足球、羽毛球或下棋,而我既不会让橄榄球在空中旋转,也不懂得在滑板上保持平衡。
那是十岁孩子的梦魇。为寻求庇护,我把外祖父母当作生活的唯一重心。所以放学后,我就是走过五条街直接回家,除非口袋有些零钱,我才会在书报摊停下来,老板是个盲人,会跟我说又进了哪些新的漫画。我会在晚餐前把功课做完,接着在电视机前吃饭,整个晚上我就是赖在电视机前,我十点时会回房间,伴着收音机的排行榜歌曲入睡。栖息在美国消费文化这个温柔乡,我感到很安全,彷佛进入了一段长长的冬眠。如果不是有一天图在信箱发现那封电报,真不知道我会在那儿躲多久。
图说:「你爸要来看你了,下个月。你妈会提早两个星期来,他们会一直待到过完新年。」
午餐时间,我对一群男孩说我的父亲是王子。
「我的祖父,嗯,他是个酋长,意思是部落中的国王,你们知道吧,像那些印第安人一样。所以说我的父亲是个王子,祖父死后部落就会交给他。」
一个朋友问道:「那再以后呢?我是说,你也会回去当王子吗?」
「呃,你要知道,这可能有点复杂,因为部落有很多勇士,像欧巴马,其实就是『燃烧之矛』。部落里每个男人都想当酋长,所以我爸爸得在我回去前先摆平这些政敌。」
像这样信口开河,我能感觉到男孩们的态度在改变,他们会想知道更多我的事。所以一半的我是真的开始相信这个故事,但是另一半却清楚知道自己是谎话连篇。
大日子终究是来了。(导师)赫福悌小姐让我早点放学回家,并祝我好运。我像个犯人一样离开学校,步伐沉重,越接近外祖父母的公寓,心跳声就越大。我一直站在家门前,从这里看整个檀香山,看得到远方有一艘船只,然后我偏着头望向天空,看着麻雀在空中盘旋,直到实在想不出任何逃避的办法了,我按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图。
「他回来了!进来,巴宝贝,来见见你爸爸。」
我见到他了。从没有开灯的玄关,一个又高又黑的人微微跛着脚走过来,他蹲下来用两只手抱着我,我却没有举起手抱他。我看到他身后的母亲,下巴又像以前一样的颤抖着。
「好啊,巴利,」我父亲说。「这么久的时间,能见到你真好,真的很好。」
他牵着我的手进客厅,然后我们都坐了下来。
「所以,巴利,听你外婆说,你在学校的成绩很好。」
我耸耸肩。
「我想,他应该是有点难为情。」图赶紧说,笑着摸摸我的头。
「这样啊,你没有必要因为表现好而难为情。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兄弟姊妹们在学校也都很杰出。我想,这是遗传。」他笑笑的说。
大人们开始聊天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看他。他比我想象的还要瘦,裤管被突出的膝盖骨弄得有棱有角,我实在无法想象他能举起任何人。在他旁边,一根顶部是象牙的手杖靠在墙上。他穿着一件蓝色运动夹克,配上白衬衫与大红色领巾。眼镜是角质镜框,因为反光,我看不大清楚他的眼睛,只有当他摘下眼镜揉着鼻梁的时候,我才看到他的眼睛略微发黄,像是得过好几次疟疾的人。
第二天,图叫我下楼到父亲的公寓,看他有没有脏衣服要洗。母亲正在屋里帮他烫一些衣服,她头发往后梳成马尾,眼神疲弱无光,好像刚哭过。
她说:「我知道这些事情都让你困惑,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不一会儿,「对了,我忘记告诉你,赫福悌小姐邀请你爸星期四去学校,希望他能到班上讲讲话。」
没有更坏的消息了。那天晚上一直到隔天,我无法叫自己不去想象,同学们听到简陋土屋后的表情,我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拆穿。
第二天父亲走进教室时,我还在想要怎么自圆其说。更绝望的是,连教我们数学的艾瑞奇先生,一个高大、正经八百的夏威夷人,都从隔壁班带了三十个学生过来。
「今天,各位可是千载难逢。」赫福悌小姐开始说:「这位是巴利.欧巴马的父亲,他从非洲的肯亚千里迢迢来这,告诉我们他家乡的故事。」
我父亲一站起来,其它孩子都在看我,为了不让头垂下去,我只好盯着他后面黑板上没写字的空白地方,等他讲了好一会儿,我才回过神来。他靠在赫福悌小姐厚重的橡木书桌上,正讲到地球最早有人类的大峡谷。之后他讲了草原上现在仍处处可见野生动物,还有不少部落要求男孩得杀掉一头狮子才算成年。也提到卢奥族的习俗,他说那里地位最高的是老人,所谓法律,就是由他们在大树下制定。他甚至还讲到肯亚艰辛的自由之路,和美国一样,他们过去也受英国的高压统治,而人民因为肤色遭奴役的还不知凡几,这点也跟美国处境相同。虽然如此,肯亚的人民就跟教室里的你我一样,渴望自由,不畏艰难,即便牺牲也在所不惜。
他讲完最后一个字时,赫福悌小姐眉开眼笑,班上每个同学都在拚命鼓掌。其中几个人鼓起勇气提问,父亲一定都仔细想过才回答。午餐铃声响起,艾瑞奇先生走过来跟我说:「你有一位了不起的父亲。」
曾经问我食人族问题的男孩也说:「你爸真的很酷。」(本文摘录自第一、二、三章)
*不断移动的「家庭」
1961年
在夏威夷出生(父亲1959年从肯亚到夏威夷读大学,后与欧巴马母亲结婚)
1964年
3岁时,父母离异
1967年
母亲再嫁印度尼西亚籍丈夫罗罗(Lolo Soetoro),同年随母亲赴印度尼西亚
1971年
10岁时,独自返回夏威夷就读普那荷私立中学
书籍介绍_欧巴马的梦想之路
作者:巴拉克.欧巴马
出版社:时报
出版日期:二○○八年十一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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